目不窥园水无香,只游于艺
爱好神多,却一无是处的疯胖子~

Hippocratic Oath-1

每一个合格的的前任都应该像死了一样,那他以后的每段爱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呢?都是冥婚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傅首尔

 

一直到2020年1月23日,农历腊月二十九之前,李鹤东一直都是认为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分手了,离婚了,他和谢金就是路人了,老死不相往来,也不太容易碰见的那种。毕竟一个飞机修理师和一个儿科大夫之间,本来也不该有什么交集才对。

可谁又能想到,他们就是在离婚一年半之后,而且是在医院的产科门诊,直白的见到了彼此离婚后的第一面。

“你就一个孕检,去哪儿不能做啊?非得跟这儿吗?”李鹤东双手插在衣兜里,站在医院门口不耐烦的跟孟鹤堂说道。

“那不是因为给我做人工受孕的大夫跟这儿上班吗?”孟鹤堂可怜巴巴的看着李鹤东。“再说了,我这还不是孕检呢,我就是来查查我是不是受孕成功了。”

“这节骨眼上,大伙儿都恨不得绕着医院走,哪儿有还往上凑的?”李鹤东真的不是很想进去。

“我哪儿能未卜先知啊?我做手术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,那会儿谁知道还能冒出个疫情来?”孟鹤堂占了理,说话也是很气壮的。

李鹤东无奈的叹了口气,他也知道,这事儿确实不能怪孟鹤堂,新型肺炎的消息也不过是近十几天才全国皆知的,原本想着不过是区域性的流行病,可谁知道,疫情发展迅猛,简直一天一个样,演变到现在,简直每天起床都是坏消息。

“那你做手术都是私下约的,这怎么不能让内大夫外头瞧来啊?”李鹤东其实不是那么抵触进医院,他只是不想进这家医院而已,如果他没记错的话,谢金应该就是在这里上班。

“这几天医院都忙死了,人家大夫哪儿有工夫出诊啊?”孟鹤堂说完也不给李鹤东反应的机会,拉了人胳膊就往里头走,“行了吧。来都来了,就别磨叽了,有这工夫,我都瞧完出来了。”

就这么着,李鹤东陪着孟鹤堂挂号之后进了产科门诊。

坐诊的大夫显然认识孟鹤堂,俩人还是约好了的,打了个招呼,就给孟鹤堂开了B超单子。李鹤东也是没多想,接了单子跟着孟鹤堂就出去了。“你就在这儿坐着等会儿吧,我去把钱交了,咱再去B超室,你就甭跟着来回折腾了。”

孟鹤堂正好犯懒,没道理不从善如流,点点头就打算找个空座坐会儿。

“诶,家属等一下。”刚刚的大夫从诊室里跑出来,扬了扬手里的单子,喊住了李鹤东,“孟鹤堂家属吧?顺便把这个验血的单子也交了哈。”

“诶。”李鹤东懒怠多解释,应了一声就也接了过来,才转身低头要走,就觉得跟前有人挡了路。“劳驾,借光。”说着往边上错了一步。只是没成想,挡路的跟着自己往同一边也错了一步。“不好意……。”李鹤东没在意,边抬头边说着,可当他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,他愣住了。

一米九三的大高个,斯斯文文的金丝边眼镜,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后面,即使带着口罩,纵是李鹤东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人就是个“衣冠禽兽”,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世家公子始终都是端的个方正君子的架势。这不是谢金还能是谁呢?

谢金设想过无数次自己和李鹤东再见的场景,唯独没想到过会是在此时此刻,此情此景之下。“东……东子?”谢金叫的有些迟疑。

李鹤东看清楚了眼前的人,压根没打算搭理谢金,又是一闪身,绕开了继续走自己的,只当是没听见。

“东子!”谢金一晃神,眼前的人不见了,回头才发现人家跟没看见自己似的已经走了。“东子,你,你怎么来这儿了?”长手长脚的好处在此时被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,谢金不过一个转身就拉住了已经走出去几步远的李鹤东。“你有什么不舒服?还是说……你怀孕了?谁的?我的?!你这……”

李鹤东对这次意外见面本就抵触的很,更想不到谢金的想象力可以丰富到这种程度。“谢大夫,您好歹也是一大夫,您能有点医学常识吗?咱俩都离婚一年半了!我就是怀孕那也不可能是你的啊!我怀的啥?哪吒吗?”帝都小爷贫嘴的程度完全不受尴尬气氛影响。

“什么?东哥会怀孕?”孟鹤堂作为李鹤东的同事,虽然知道他离婚了,但是没想到这个A爆的男人会是受孕方?!

“什么?师爷离婚了?”刚才出来的大夫迟了一步回去,“OMG!我就这样撞破了本院黄金单身汉的情史?!我不会被灭口吧?”

“说什么呢?!”谢金,李鹤东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,不过谢金吼得是大夫,李鹤东吼得是孟鹤堂。

“内家属,赶紧交费去,别一会儿下班了都排不上做B超。”大夫显然不是那么怵谢金,没事儿人似的嘱咐一句,就往诊室里走,临走出于好心,还把孟鹤堂给拉了进去。

李鹤东没来由的脸上热了一下,甩开谢金的手,就往缴费处走。

“家属”两个字在谢金脑子里过了一下,他瞬间从吃惊变成了惊愕,家属?产科?交费?难道李鹤东跟自己离婚的原因是……?那他当初跟自己……?不能吧?那岂不是……如果是真的是……自己是不是可以……

就在谢金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给李鹤东生孩子这个问题的时候,李鹤东已经交完钱回来,准备叫孟鹤堂去做检查了。

这人不忙吗?跟这儿杵着干嘛?离着老远,李鹤东就瞧见了电线杆子似的谢金,没啥好说的,躲着就是了。

其实谢金看见了李鹤东绕开自己走进了诊室,可他就是没想明白那些问题,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,更不知道开口要和李鹤东说什么。

等着李鹤东带了孟鹤堂出来,谢金刚打定主意横竖先把人拦下再说,他的手机就响了,一看来电号码就知道是楼上自己诊室在催了,只好掐了电话,借着错身的工夫说了句,“东子,我等会儿找你。”也不管人答应不答应,就在产科诊室外头喊人了,“阿慈,你出来一下。我有个病历要你帮忙看一眼。”

孟鹤堂跟着李鹤东匆匆上了电梯,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,“东哥,刚才那就是你之前的爱人啊?”

“嗯。”

“瞅着挺好的呀,咋就离了呢?”

“嗯?”

“我知道没我什么事儿,可我好奇呀。”

“好奇憋着。”

“憋着对孕夫不好。”

“还不知道是不是孕夫呢。”

一个小时以后,孟鹤堂夸张的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,挺着还不存在的肚子,一只手挥舞着B超单跟李鹤东说,“现在不能憋着孕夫了吧?快跟我说说。”

李鹤东翻了个白眼,“赶紧走吧。一会儿人家真下班了。”回头见孟鹤堂站着没动。“行了,走吧。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,这会儿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呀。”

产科诊室里,依旧是那个撞破了谢金“情史”的大夫,不过这次明显对李鹤东热络了很多,口罩上面的眼睛里就差把“八卦”两个字用激光喷出来了。

李鹤东猜要不是碍于诊室外头还有候诊的病人,这大夫能跟孟鹤堂一起把自己绑起来审。

“目前看情况还算稳定,叶酸你就外头药店自己买吧。两个星期之后来复诊。”大夫尽职的叮嘱完孟鹤堂,抬头看了看李鹤东,“师奶,给你朋友弄点有营养的吃的,头三个月不要让他太辛苦哈。”

“嘶……”李鹤东觉得自己后槽牙发酸,“你叫我什么?”

“额(⊙o⊙)…”大夫对李鹤东的表情有点拿不准,犹豫了一下,“前任师奶?”

“你!”李鹤东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,拎起了孟鹤堂就往外走,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,说什么两个星期之后也不会再陪孟鹤堂来了。

诊室里的电话响了,“喂。啊?哦!行。”几个单音字从大夫嘴里蹦出来。

紧接着李鹤东就被叫住了。

“那个前师奶啊!您稍等一下呗?我师爷说有事儿找您啊。”大夫从诊室里探出半个身子。

李鹤东的额角跳了两下,刚才他怎么没发现这货嗓门这么大?这下好了,满医院走廊的人都看着自己呢,走好像有点尴尬。

孟鹤堂看看李鹤东,又回头看看大夫,站着没动,因为李鹤东没动,虽然他扶着自己胳膊肘的手猛地紧了一下,但脚下连滑都没滑。

谢金没等电梯,从步梯直接跑了下来,生怕郭奉慈没用留不住李鹤东,直到他亲眼看见李鹤东还在走廊上,才算是松了口气。“这个给你和你……朋友。”谢金三步并作两步走,跑到了李鹤东面前,边说便往他手里塞东西。“最近这个时候走哪儿都要戴口罩,你们来医院更要注意,回去要好好洗手,知道吗?”

“我知道,不用你……”李鹤东想都没想,就要把手里的纸袋推出去。

“好的。谢谢您啊。”孟鹤堂眼疾手快的接下了纸袋。

李鹤东无奈的撇了孟鹤堂一眼,“谢谢。”嘟囔一声算是谢过就想走。

“诶,东子……”谢金没想到人能这么不给面子。

“内个,前师奶,商量个事儿呗?”刚刚大夫适时的从诊室里又走了出来。

“我说你们当大夫的都太闲是怎的?”李鹤东的脾气没法冲着谢金去,只好逮着不相干的发。

“不是不是。我是真的有事儿想让您帮个忙。”偏偏这位还是个好脾气。“前师奶,您不看僧面看佛面,看在我帮了您朋友的份上帮我个忙吧?”一边说还一边给孟鹤堂使眼色。

“你喊他什么?”一旁的谢金听的直皱眉。

“前师奶啊。不是,你这都跟人家离婚了,我再喊师奶那不合适吧?”大夫说的义正言辞。

谢金瞪了下眼,可想想好像确实无法反驳。

“那要不叫小奶奶,辈分不能错。”大夫冲谢金挤挤眼,转而看了李鹤东,“小奶奶,您帮我去取个外卖吧?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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